暗地里浪潮涌动，表面上风平浪静。
前几天怎么过的，今天依旧怎么来，秦晓晓完全可以悠闲到在院子里瞎转悠，甚至能玩会儿小游戏。
“嘻嘻，这下算我赢了吧？”
“啪啪啪啪——”
“秦小主，您这怎么做到的呀？”
一群侍女们围着她，一边发出惊叹声一边鼓掌。十五则站在人群之外，保持着她的高冷姿态，只看但不参与。
“很简单的啦，就这样，再这样……”
秦晓晓的手掌并不大，毕竟身材摆在那里，但手指纤细灵巧，红绳在她的手中变化着各种模样，像是变戏法一般。
谁都不会想到，这位目前身份愈发显贵的秦小主会跟侍女们混在一起，玩起了翻花绳的游戏。而几刻钟之前，她则是在跟大家踢着毽子，莺声燕语不断。
“好啦。有没有人想来跟我玩打弹珠呢？”秦晓晓手掌在储物戒上一抹，取出了几颗小巧精美的琉璃珠。
侍女们纷纷摇着头，这可是男孩子才玩的东西。况且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能拿出琉璃珠子，大多数都是用石子来玩。
秦晓晓只好收起珠子，换了个意见：“都不想玩吗……那就荡秋千吧！”
“秦小主，这秋千只能您来坐，我们可不行啊……”侍女们小声说道。
偌大一个城主府，只有一个秋千，绑在两棵树之间。秦晓晓来府这几天，还没见人玩过，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纯摆设品。
“那个秋千，不会是秦姐姐玩的吧？”秦晓晓好奇地问道。
她有点无法脑补秦暮雪荡秋千的模样，那种少女情态，总感觉格格不入啊。
侍女们不做出回应，毕竟还有十五在一旁监视着她们。秦暮雪虽说对府上的人管束算不得严厉，也不怎么惩罚人，但就平日里的气场，注定了侍女们不敢造次。
治家如治军，可施与恩惠，但不可纵容宠溺。
秋千缓缓地晃荡起来，身着轻纱薄裙的玉琉璃坐在上面，又一次像调皮的孩童一样光着脚丫。她轻轻笑着，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。
“玉姨，你抢我秋千玩儿。”秦晓晓抱怨道。
玉琉璃厚着脸皮回道：“这怎么能说是抢呢？秋千就在这里，先到先得。晓晓，你也别着急，妾身就只玩一会儿。”
秦晓晓刻薄地说道：“啧……玉姨，你玩着吧，反正你也就在府上待个三天，能玩一会儿是一会儿。”
“这么快就想赶妾身走了？帝姬可都没着急呢，你急什么？”玉琉璃丝毫没有作为客人的拘谨，就像个大爷一样。
主要还是她平日里过得太舒坦，人间绝色，又是一宗之主，到哪都会被奉为座上宾。秦晓晓要有她这些条件，准玩得比她还狂还放肆。
“秦小主，原来你在这里啊。”
初一突然出现，站在回廊之中，朝她招着手，似乎有事而来。秦晓晓跟侍女们简短地说了几句，便小跑着过去了。
“初一姐姐，有什么事情吗？”秦晓晓在她面前站定，很是听话。
初一先是不着痕迹地看了十五一眼，然后才说道：“这是主人前些天吩咐的事情，你且跟着我来，十五也是。”
秦晓晓一头雾水，但总之先跟上了，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？
初一带着她到了一间屋子里，屋内有一张很大的帘子，分隔出了两片空间。椅子已经摆好，就一张，只够秦晓晓一人坐下。
“这是什么架势……”秦晓晓狐疑地坐下，同时放出了一点灵力。
她清楚地感知到，在这帘子后面站着好几个人。聪明如她，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，然后有些紧张地握起拳头。
假如是刚入府时就做这件事情，还不算奇怪。但在眼下，她都已经逐渐习惯了府内生活，却要这么做的话……
初一亲自拉开帘子，帘后是整整十位清纯的姑娘，身穿着侍女的服装，一排站开。有几个是秦晓晓在府上见过的，还有几位则是新面孔。
但看起来每一位都姿容姣好，恰是嫩枝抽条，青梅成熟时——适合品尝。恐怕就是送入宫中去选妃嫔，都不算磕碜。
十五没有说话，但神情显露出了一丝的惊慌，显然她事先并不知道此事。
初一从旁边取来了一沓宣纸，递到秦晓晓的手中，上面都已经写满了字。
“这是关于她们十人的详细资料，烦请秦小主过目。”
“秦姐姐这么做是什么意思？我不懂……”秦晓晓按着宣纸，豆豆眉微微皱起。
初一从容地答道：“主人希望秦小主挑选出贴身侍女，今后你的一切事务都将由她来负责。”
“那么初一姐姐和十五姐姐呢，你们怎么办？”
十五咬着嘴唇，无力地说道：“我们本就是主人的剑侍，过去如何，此后依旧如何。”
初次见面时，本就说的是暂任贴身侍女的职责。若找到了人选，自然用不着她们再来负责。
“我可以不……”
初一打断道：“主人说过了，秦小主至少选择一人，还请小主不要为难我。这是主人的决定，无法更改。”
秦晓晓陷入了沉思，她看了一眼身前的十位候选人。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好，或许为了能服侍好她，会学得更加认真，平日里也能更加上心。
秦晓晓又扭头看了一眼十五，两人的眼神接触了一瞬，十五便仓皇地挪开了。
不敢多想，不敢多看。
从几天前就有这计划了吗？自己真是小看了秦暮雪，在这府上，有什么动静能瞒过她的法眼呢？
先下手为强，逼退玉琉璃。现在又要从十五入手，断了秦晓晓的念想，彻底将秦晓晓掌控在自己的手中。
这女人，好强的独占欲！
秦晓晓一边看着资料，一边问道：“初一姐姐，你觉得我该如何选？你可有推荐的人选？”
“一切皆由小主心意来，我不敢多嘴。”初一就像是局外人一般，冷眼旁观。
秦晓晓将宣纸面朝下扣在腿上，问道：“十五姐姐，你觉得呢？谁更适合来当我的贴身侍女？”
如果能听到一个“我”，秦晓晓就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决断。
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，十五没有回答，只是用着她一贯的沉默。
秦晓晓长叹一口气，将宣纸递还给初一。她看了，但都只是匆匆一瞥，没有过多在意。
或许她可以大气地说上一声“我全都要”，但明显这不是一个好的回答。
秦暮雪真是要把她逼到孤身一人吗？不见得，但绝对是要逼她做出一个准确的回答，而不是之前的含糊敷衍。
有些事情，不说穿就能一直拉扯下去。但若是要说出口，就得承载着破釜沉舟的勇气，再无斡旋的余地。
“最少是一个人吗？”秦晓晓自言自语道。
“初一姐姐，麻烦请这十位姐姐们下去吧。虽然很遗憾，但是我不会选择她们作为我的贴身侍女，我心中已有人选。”
初一会心一笑，长袖一挥，十位候选人们都躬身退去。至此，屋子里只剩下三人。
秦晓晓站起身来，清了清嗓子，正声道：“我想让十五来做我的贴身侍女，可以吗？”
十五心中一惊，那双眸子中透露出一丝喜色，但又很快地收敛起来。说来轻巧，但这必须要秦暮雪舍得放人——这可是她培养那么多年的剑侍。
“可。”
并不是初一在说话，而是从屋外传来，正是秦暮雪的嗓音。
“自今日起，十五便为秦晓晓的剑侍，此誓以天地为证，日月为鉴。”
十五双手捧起剑鞘，向秦晓晓行单膝下跪之礼，眉眼之中已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“十五，从命。”
剑侍一生侍奉剑主，生死相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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